学校驯育的人不理解自由学习

学校≠教育≠技能；文凭溢价=80%信号传递+20%人力资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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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习就像性

那些 美化学校教育 [1]的人常常热情地捍卫 义务教育 [2]的重要性。他们引用各种数据，说明学校使得文盲率下降、科学进步、寿命延长、犯罪率下降。当我谈论人权和解放儿童免受 学校束缚 [3]的需求时，我却被视为煽动叛乱的激进分子。受过学校教育的人是否缺乏对儿童的同理心？毕竟他们也曾是儿童，而儿童会在 15 岁左右达到 厌恶学校 [4]的巅峰。为什么他们一成为大学生后，就开始为这个制度辩护呢？遗忘对此有一定的影响。我们很容易美化过去的经历（见： 教育同理心 [5]）。大学让人重获自由，因而他们会感激高中文凭。然而，更深层次的问题是， 顺服校驯 [6]者的确无法理解学习的自由。他们理论上可以掌握所有 自由学习 [7]的概念，但却无法从内心深处感受到它。就好像他们对性了如指掌，口若悬河，却从未真正体验过其极乐。要理解学习的真正极乐，就必须先经历多年的 自由学习。一天、一周或一个月可能会让人对其滋味略懂一二，但那还不是真正的极乐。让我用 树的比喻 [8]来帮助解释与知识交媾的感觉。

自由学习就像性一样，你需要亲身体验才能真正理解。

知识就像一棵树

比喻。 为什么使用比喻？ [9]

知识的生长就像一棵树的生长，遵循简单的规则。树叶朝向光源方向生长，就像 学习内驱力 [11]寻找高 学习熵 [12]的来源一样。我们对有用的事物感兴趣。如果我们遵循自然的兴趣，我们就能培育出一棵丰富的知识树。

知识就像一棵树，总是寻找新知识来扩展其树冠。

学校的直筒夹克

比喻。 为什么使用比喻？

学校就像人工大棚，在这里，小树苗需要在天穹中找到一个位置，并且持续朝着这个位置生长，而对途中出现的机会置若罔闻。 强制学校教育 [2]和 强迫学习 [13]更糟。它们直接将树苗引导到预先设计好的光源处。幼苗没有空间分枝，在生长过程中没有空间去吸收新的光源，所有的额外分枝被痛苦地剪掉，留下伤口流出汁液。每当新的兴趣萌生，为了考试和成绩，兴趣就会被压制。生长的养分由控制管道的农夫提供。受学校教育的树直线生长，平衡性差，树叶较少，而且其健康不断受到外部控制影响。当它最终到达光源时，会发现很难转换方向。由于过分专注于特定的光源，天穹中的其他自由区域难以到达。所有必要的支撑枝条都虚弱而萎靡。我们很快就会忘记那些不感兴趣的事物，在强制下几乎没有什么是有趣的。

学校限制了 知识树的生长速度和方向。

有感知的树

比喻。 为什么使用比喻？

为了理解 自由学习 [7]的极乐，我们需要将树的比喻推广到提供 知识估值 [14]以及 学习的乐趣 [15]的神经系统上。每一束照在树叶上的光线都有可能在树的大脑中产生愉悦的冲动。这种冲动将取决于之前的学习历史和新树叶的品质。

使用 间隔重复 [16]的人最了解这一点。当你今天学到新知识，并通过最佳复习方法使其转为永久记忆时，往往能回想起学习时的具体场景。比如，从一部有趣的电影中学到的新成语，将永远与那个场景联系在一起。所有记忆都带有联想，它们可能是愉快或不愉快的。当添加新知识时，这些联想就决定了知识树的整体估值。如果我们热情地学习化学，每个新知识都会像树上新长出的叶子一样，带来愉快的联想。所有新叶子共同产生学习的乐趣，与这些新叶子相关的新知识会更加有趣。但如果同样的知识是在一个令人不悦的老师的课堂上学到的，那种学习的极乐就可能消失。即使知识树的形状完全一样，学习时的感受也会截然不同。新知识会产生不同的影响。也许所有新学的化学知识都会被那个坏老师的记忆玷污。这些记忆可能潜藏在意识之外。当知识感觉不如自由学习时那么美妙，它对大脑就不在有积极的影响。所有新的学习都需要被强制执行。当职业生活和爱好被明确区分时，整个生活就变成了障碍赛道。事情被分为了我们需要做的和想要做的。在受过学校教育的人身上，这两者往往是分离的。运气好的话，对于自由的学生来说，生活和工作融为一体，成为同一乐趣的来源。工作的概念被 生活的乐趣 [17]所取代。

自然生长的知识树枝繁叶茂，快乐的能量在其中涌动。

有毒的学校教育

那些被学校制度判定不合格、患上了大量 毒性记忆 [18]（比如数学）的人，通常不会把责任归咎于制度。恰恰相反，他们更可能责怪自己、父母或老师没有做对，好像始终相信 强迫学习 [13]能带来成果似的。然而，强迫只会产生好坏参杂的记忆，其中许多因糟糕的联想而被污染（参见： 老汤问题 [19]）

自由者的知识树丰富多彩，充满了愉悦的知识。每一片叶子都是在最佳状态下愉快地生长。这样健康的知识树给个人的整个生活带来了愉悦的温暖。多年严格的学校教育让大多数人与这种体验无缘。受过学校教育的知识树不仅结构不自然、不健康，还散发出截然不同的联想。学校里的知识很少能带来快乐。这就是为什么受过学校教育的人难以理解 学习的乐趣 [15]。他们把学习看作工作。强制学校教育就像充满了童工一样，这是虐待儿童。 强制学校教育必须结束 [20]。

不快乐的毕业生常常会将学校制度的失败归咎于自己。

童年的激情

不上学的孩子很快就会习惯电子设备。游戏几乎是不可避免的。以 Roblox 为例，这个游戏在孩童中极为流行，但许多父母对此知之甚少，有些老师甚至没听过这个名字。他们不会把 Roblox 当作孩子的职业选择去推荐。如果孩子在学校学习进展缓慢，他的电子游戏或平板电脑可能就会被没收。在家上学的孩子，可能会因为「缺乏 自律」而被送回学校。所有的反对声音都被归咎于孩子的「 坏脾气 [21]」（而为学校教育的奴役开脱）。

学校限制了孩子追寻自己的 童年激情 [22]的可能，而这些激情恰恰是通向未来伟大成就的关键。

同时，不上学的孩子可能会迅速提高编程技能，并发现 Roblox 中通过游戏内购赚取百万美元的机会。这种认识可能会驱使孩子走上编程职业之路。这条道路充满激情且始于早年。 学校的教育模式则阻碍了这一过程，它推荐书法和正字法。非学校教育者在 Roblox 中编程距离和角度时，另一个受过教育的孩子则在痛苦地记忆乘法表。 Seymour Papert 在 YouTube 出现前就已对这种不和谐感到惋惜。如今他的棺材板可能已经压不住了。具体可以参见： 学校字识（letteracy）的隧道视野。

尝到自由滋味的孩子会坚决地捍卫它。所有对兴趣分支的裁剪都会让他感到特别痛苦，这与 学习的乐趣 [15]形成了鲜明对比。一个自由的孩子已经在学习力量的道路上走得很远，它感受到了学习的极乐。一旦成为非学校教育者，就永远不会再回到学校的桎梏中！

自由学习 [7]为抵抗 学校教育中的强迫 [13]提供了天然的防御机制。

进步无法被衡量

自由学习 [7]是不可预测的，它蜿蜒前行。它开始时没有具体的目标，然后不断地改变目标。因此，没有一种测试可以衡量一个非学校教育者的知识。这种测试需要针对个人的激情和兴趣。它可能是十几个学科的混合，比例各不相同。最有可能的是，对测试问题的回答可能会令人不满，因为在 自由学习中，没有强加的思维模式。重新定义对现实的看法是常态。在 自由学习中，我们可能会遇到看似荒谬的结果，比如一个学生从不将时间划分为七天一周期，因此他从未学会星期几。这种选择性的无知孕育了创造力，有助于跳出固定框架思考问题，并成为人类 多样性 [23]力量的一部分。

图：非学校教育者理所当然地抗拒审查。诸如「你学到了什么？」这样的问题，本来就很难回答。如果学习如痴如狂，就很难用语言形容目标和效果。非学校教育者本能地知道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。然而，其他人可能仍然不相信。并不存在基准，顺服校驯者也无法欣赏到 自由学习 [7]的力量。这张图片有助于说明这个问题。在一个象征性的二维知识空间中，一个受学校教育的学生在 学校外驱力 [24]的压力下，沿着一条从当前知识状态 A 到预定目标 B 的直线路径（蓝色）被拖拽前进。这个过程缓慢且效率低下。学生逐渐对学校和学习产生厌恶。相比之下，一个充满激情的非学校教育者则会沿着不可预测的路径（红色）前进（参见： 学校教育的爬山比喻 [25]）。这种学习方式高效且愉快（见： 学习的乐趣 [15]）。盘绕的红色路径的长度，表明其知识总量相当庞大（与学校教育相比）。对学习的热爱与随着 知识树的增长而增长。一名学校学生会通过根据目标 B 调整的学校基准测试，而一位非学校教育者可能会不及格。但如果有人设计了一个「兴趣基准」（绿色），他将会击败所有竞争对手。当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崇尚为预设好的社会实现一个预定目标（B）时，我们失去了探索自然的学习本能（ 学习内驱力 [11]）的机会。在这个过程中，我们建立了如此不幸的社会。

我傲慢的信念

我敢说我是世界上最有资格评判学校教育和 自由学习 [7]的人之一。我对两方都有足够了解（请参见： 我的资格）。虽然 顺服校驯 [6]者尽可以勇敢捍卫自己的立场，但他们需要意识到，他们之所以持这种立场，是因为他们从未真正体会过 自由学习的乐趣。同时， 非学校教育者 [26]对立场并不在乎。他们知道 自由学习的力量，并投身于自己的快乐生活。他们将学校制度视为历史的遗迹，是一种他们无能为力的恶。我们也是这样，虽忙着日常琐事，但也了解各种恶行，比如象牙海岸的儿童劳动，现代奴隶制，气候变化，沙特阿拉伯、俄罗斯、伊朗或本国的人权问题。我们一次只能专注解决一个问题。

我在共产主义灌输时代的公共机构中接受了 26 年的「教育」。我对学校了如指掌，这一判断并不是依据负面情绪做出的。我从未 讨厌学校 [4]，甚至毕业后多年还在一直捍卫这一机构。

然而，接下来的 30 年里我完全采用 自由学习 [7]，其中后 20 年我开始使用 渐进阅读 [27]。渐进阅读是自由学习的最佳比喻，也是研究其动态和最优性的最佳工具（参见： 学习内驱力的最优性 [28]）。通过渐进阅读，我能看到 知识树逐渐生长。我能看到偏见和激情。我注意到了知识的背景和积极的联想。我能注意到如何解决生活中各种问题。我注意到有一些知识分支在学校被忽略或者厌恶，但现在充斥着各种想法，完全契合我的需要。我能可靠地比较学校和 自由学习，而胜者是自由。首轮当即就 KO！我大部分在学校学到的知识大抵都已 遗忘 [29]，并且经常以不同的方式重新学习。正是那些超出学校教育范围的新知识，为我带来了最大的快乐能量。如果你从未尝试过自由学习，请相信我的话：它很棒！

要想对学校教育和 自由学习 [7]进行有效的比较，你需要结合多年的学校教育和自由学习经验。

可怕的结论

最终的判决是惊心骇目的。学校这一为促进学习而创立的机构，其实是通往未来优质学习的最大障碍：

学校让我们更难理解高效学习的要领

Thoughts Memo 汉化组译制
感谢主要译者 GPT-4、Jarrett Ye，校对 Shom、Carrie455
原文： Schooled people do not understand free learning - supermemo.guru
这段文字选自《 学校教育的问题 [30]》（2017-2024） ，作者： 彼得·沃兹尼亚克 [31]

参考

  1. 学校教育的美化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362170750⏎
  2. 强制学校教育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351869026⏎
  3. 结束学校奴役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592277212⏎
  4. 为什么孩子们讨厌学校？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70779863⏎
  5. 教育同理心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379665183⏎
  6. 顺服校驯者（受过“良好”学校教育的人）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605235805⏎
  7. 自由学习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272543239⏎
  8. 树木生长比喻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349822700⏎
  9. 我在文章中为什么要使用比喻？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583216628⏎
  10. 语义框架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295032009⏎
  11. 学习内驱力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52990549⏎
  12. 学习熵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655457394⏎
  13. 强制学校教育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351869026⏎
  14. 学习中的强迫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351872034⏎
  15. 自由学习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272543239⏎
  16. 知识估值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560852624⏎
  17. 学习的乐趣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602150910⏎
  18. 间隔重复 (spaced repetition)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305651556⏎
  19. 实现幸福的简单公式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593177804⏎
  20. 毒性记忆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67390960⏎
  21. 学习中的强迫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351872034⏎
  22. 老汤比喻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306014650⏎
  23. 学习的乐趣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602150910⏎
  24. 强制学校教育必须结束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418098485⏎
  25. 谬误：青少年憎恨一切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539815922⏎
  26. 童年的激情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73348892⏎
  27. 学习的乐趣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602150910⏎
  28. 自由学习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272543239⏎
  29. 学习中的强迫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351872034⏎
  30. 自由学习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272543239⏎
  31. 多样性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624245045⏎
  32. 自由学习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272543239⏎
  33. 学校外驱力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539022457⏎
  34. 爬山类比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66683201⏎
  35. 学习的乐趣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602150910⏎
  36. 学习内驱力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52990549⏎
  37. 自由学习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272543239⏎
  38. 顺服校驯者（受过“良好”学校教育的人）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605235805⏎
  39. 民主学校/在家上学/非学校教育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369568521⏎
  40. 为什么孩子们讨厌学校？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70779863⏎
  41. 自由学习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272543239⏎
  42. 渐进阅读 https://www.yuque.com/supermemo/wiki/incremental_reading⏎
  43. 学习内驱力的最优性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357209357⏎
  44. 遗忘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558542113⏎
  45. 自由学习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272543239⏎
  46. 学校教育的问题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611469462⏎
  47. 彼得 · 沃兹尼亚克 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303204832⏎

专栏：学校教育问题